你真了解淞沪会战吗？中国主动出击没守住上海，但日本灭亡注定

【军武次位面】：杨树

淞沪是怎样一场仗，连赵政委都要赞？

《八佰》时隔一年终于上映，截止到8月30日票房已经突破18亿，八十三年前的那段血与火的历史——淞沪会战，又引起了许多关注，但是，你真的了解这场深刻影响了抗战，乃至中国近现代历史的巨型战役吗？

1

战前阴云

其实，在1937年之前，日本已经在上海挑起过一次战争了，这就是1932年的一·二八事变。

▲一二八事变中的日军海军陆战队

1932年1月28日午夜，日本海军第一遣外舰队司令盐泽幸一指挥日本海军陆战队，兵分三路突袭闸北，驻守上海的第十九路军在蒋光鼐和蔡廷锴指挥下英勇抵抗，给予日军迎头痛击。日军四易主帅，伤亡万人，最后在国际压力下停战。

一·二八事变是日本为掩护侵略中国东北。建立伪满，转移国际视线而主动挑起的战争，之所以接受停战，没有继续打下去，是因为其目的基本达到了。

有此先例，谁能保证日本不来第二次？日本即将全面侵华的架势，只要不是瞎子，当时谁都能看出来。

▲七七事变后，战局向哪里走？

现在常见的说法是，中国为了抗战的大局，选择七七事变后在上海主动出击，因为日本在上海驻军不多，打赢了可以获得国际支援，同时将日本侵略的方向引到自东向西，而不是由北向南。

实际上，这两种说法都有点简单了。

日本对宁沪地区觊觎已久——上海离南京很近，离日本也不远，从台湾出发就更近了，长江又是一个巨型水上交通运输线，利于日本发挥海上水上优势。

攻击上海既能直接威胁中国首都，获得水上运输便利，沿长江进军还能将中国一切两半，南北不能相顾——日本侵华，利在速战，自东向西反而是一个更加有效的方案，上海迟早要打！

▲驻上海的日本特别海军陆战队，很罕见的装备有冲锋枪

“一二八”事变后，日军就不断在上海修筑工事，搜集情报，做战争准备。仅在虹口和杨树浦地区，就有包括日军海军操场、日军俱乐部、公大纱厂等在内的 46 个据点，位于北四川路（今四川北路）的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为钢筋水泥建筑，可以容纳约 2000名以上的士兵，已经成为日军在上海市区的一处军事要塞和最重要的基地。

但开战前日本在上海实际驻军不多，一是因为上海是日本海军的“势力范围”，而日本海军更多的把注意力放到了英美方面；二是因为一·二八事变的停战协定有中国不能在上海驻军，只有保安队的条款，日本认为不必放太多兵力。

▲日军专门为巷战制作的活动机枪掩体

不过，日本海军可能有点托大，但陆军马鹿可是跃跃欲试。

在 1935 年的日本陆军作战计划中就提出，与中国开战后，在华中方面应以“第九军（以三个师团为基干）与海军协同，在上海附近长江下游登陆，占领上海附近地区……根据情况，可由华北方面沿京汉线南下与之呼应，（从上海）沿长江向汉口作战。”

事实上，从1935年到1937年，日本以并不算多的驻军，也是年年在上海找麻烦，借口水兵或侨民被袭击，增兵力，设岗哨，搞演习。

“陆战队方面以搜查为名，派出水兵多名，并带有坦克车至天通庵、横浜路方面设立临时步哨，并在越界筑路搜查行人，俨似戒严状况。”

“日军演习……参加者每达 2000 人，各种动作如设置街道障碍物，占领桥梁，安置电话与电线，均须举行。可云每一日军深知在占领上海至命令下后，应作何种准备。”

▲蒋百里，提出国民党版的持久战

中国当然不会不知道上海的重要，民国时期的著名军事家蒋百里认为：“沪宁方面，敌人不利于使用大部陆军，我方应取速决主义，不宜多控制预备部队于后方，使敌人能以少数兵力，牵制我大部兵力。平津方面，敌人仍将集中优势兵力，我方应取持久主义，兵力应有纵长之配置。”

面对日本这个张牙舞爪，极其神经质，不知何时就会突然暴走的对手，国民政府制定了《民国廿六年度国防作战计划》，就未来对日作战的进行了部署，最终经蒋介石拍板，形成甲、乙两案。

《甲案》规定：“作战指导要领”明确指出，“长江下游地区之国军于开战之初，应首先用全力占领上海。无论如何，必须扑灭在上海之敌军，以为全部作战之核心。”

▲备战机关藏于军校

为了准备对日作战，“中央军校野营办公室”被设立出来。这个名称有点莫名其妙的机构，实际上是对日备战司令部，以“野营训练”为掩护，在上海附近侦察、测量、绘制地图，搜集各方面的情报和资料。

1935年，蒋介石亲自出任总裁判，进行了军一级的对抗演习，1936年又秘密成立了京沪警备司令部，决心一旦战争爆发就在上海先发制人。

当然，要说在上海“打给国际看”，也是成立的。1936 年2月，蒋介石研究上海作战时，自己也说“对倭不免一战，而上海作战为世界观瞻所系也”。

▲纳粹德国的将军帮中国打日本……

中国聘请的德国军事顾问冯·法肯豪森将军曾经是德国驻日本武官，还学过日语，对中日及战争形势非常了解。

他在1935年的《应付时局对策之建议》中明确指出，由于日军占据了长城一线，一旦日军攻击，陇海铁路和黄河就是前线，山东是容易被夺取的，而上海决不能轻易放弃，那样会使沿海省份迅速沦陷，最重要的工厂和进口通道将相继沦陷。

最糟糕的结果是，如果上海很快沦陷，西方国家会很快适应日本控制下的中国，只要日本可以保障治安和基本生活，则居民对异族统治“虽极仇视亦渐安之”，到哪个时候一切就真的完了。

▲长江有利于日军向西推进，但更多的地方是这样的

所以，中国对日作战的关键，是要避免在华北大平原进行决战（实在太有利日军），尽可能把日军引入地形更复杂的南方，地形会让消减日本的优势，更为发达的南方也更能触动英美的利益，达到以国际形势牵制日本的目的。

由此可见，上海，处在日本侵华的必经之路上，日本必攻，中国必守，蒋介石又认为在上海作战可以拉到国际援助，开战只是时间问题。

2

战火燃起

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，7月29日北平沦陷。

蒋介石担心日本重演一·二八，下令驻守嘉兴的第 2 师补充旅乔装进入上海，教导总队约 13000 人开赴苏州——战前的规划启动了。

▲日军闯虹桥机场被击毙一事被认为是导火线

但其实并不重要

7月30 日，蒋介石命令何应钦，“速定进攻汉口租借计划与各部队任务经费”。当晚，何应钦在官邸召开军事会议，讨论“对上海日陆战队之应付计划”、“对汉口日租界之扫荡计划”。由此可见，对日作战的准备并不止于上海，还包括武汉，只是由于行政院秘书黄浚当了汉奸泄密，驻汉日军连夜跑路，未被聚歼。

8月12日，原驻守江阴、苏州一线的第87师、88师到达张华浜、吴淞、真如、大场一线，装备了德制150毫米榴弹炮的炮兵第10团1营到达真如，驻蚌埠的第56师和驻嘉兴的炮兵第2旅第8团开赴上海。

▲张治中负责指挥上海部队

但他几乎一直待在南京，这是一个不利因素

所有到达上海的部队约3万人，由张治中统一指挥。

此时日军有多少兵力呢？算上常驻和虹桥机场事件后增派的部队，共有三支海军陆战队，总计7个大队，约5千人。

3万对5千，部队都是精锐，装备差距不大，又是主场作战，民心士气高涨，没有理由不赢。

然而，“打给国际看”的负面效应发作了。日军为了抢时间，使出了缓兵之计，表示要像一·二八那样“谈判解决”，这就影响到了欧美各国的态度——日本不想打嘛，所以你也不要主动打他好不好？和平对大家都有好处嘛……

于是，蒋介石下令暂停，“希等候命令，并需避免小部队之冲突为要。”张治中不由仰天叹息，错失了突袭日军的机会。

就在中国调集大军的同时，日军援兵不断开到，到8月12日，日本已集结军舰30多艘，陆海军约1.5万人——兵力多了，日军很快就撕下了“和平”面具。

8月13日上午9点，日军一部以一辆坦克车为先导，向闸北进行了试探性进攻，遭到中国军队还击。到下午3点，日军军舰炮击闸北，双方在八字桥展开激战，淞沪抗战正式打响！

▲浓烟滚滚的上海

早上7点，中国空军的第一批轰炸机群（5架），由杭州笕桥机场起飞，抵上海公大纱厂日军军械库上空，从1500米高空俯冲投弹击，敌军械库起火爆炸。当天中国空军共出动飞机76架次，集中轰炸了上海日军指挥部、弹药库码头，以及停泊在黄浦江中的日舰等目标。日军驱逐舰“栂”号被炸伤，损坏严重。日军从台湾出动轰炸机意图摧毁中国空军机场，结果又被打了个6:0 。

▲专为中国定制的德国克虏伯150毫米火炮

虽然厉害，但数量太少

在地面上，中国军队凭借着兵力优势对日军展开了猛烈攻势，战斗集中在上海心脏地区约5公里长的战线上，经过十天围攻，日军已经被压缩在几个孤立据点中，甚至还有200多名日军惊慌逃入英租界，被英军缴械。

但中国军队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。88师264旅旅长黄梅兴8月14日率两个团沿江湾路推进，在进攻持志大学时中炮阵亡，是淞沪抗战中国军队牺牲的第一位高级将领。在这一天，仅264旅伤亡千余人，其中一个团牺牲了七名连长。

▲日军老巢，大楼非常坚固

日军“特别陆战队司令部大楼”位于四川北路和东江湾路交汇处，为钢筋水泥结构的五层城堡式建筑，四周楼房围一圈操场，占地约6130平方米，可居高临下火力控制周边大范围街区，楼顶有高炮，是中国军队攻击的重点。

日军在此经营多年，堡垒修的非常坚固，德制150毫米榴弹炮和飞机轰炸未能摧毁，地面攻击又因为缺乏重武器和攻坚准备，没有巷战经验，没有燃烧弹，不会步坦协同，更鲜有爆破手段，未能攻克大楼。

▲中国军队的英制维克斯坦克损失惨重

面对人数更少却装备精良的日军，往往形成拉锯，八字桥、沪江大学、日本海军俱乐部等据点几度易手，盘踞在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、公大纱厂、汇山码头等据点的日军，始终未能歼灭。

3

攻守易势

日本进行了总动员，组成了以第3师团和第11师团为基干的“上海派遣军”，由松井石根任司令官。这批精锐日军在川沙口、吴淞铁路码头强行登陆。

上海形似一个向东海突出的角，可视为一个小号的山东半岛，南北两侧的海岸就是侧翼。由于中国海军尽没，没有制海权，日军可任意登陆，两个师团出现在侧背，立即对中国军队形成了包抄之势。

在日军登陆之前，恰好中国因为前期损失较大，也进行了增兵，新到达的部队立即投入了反登陆作战，其中大部分是中央军中的精锐，就连样板部队，中央军校教导总队也上了。

▲罗店战斗中的日军

北线战斗集中在罗店，月浦一线，这里地势平坦，无险可守，只能靠血肉之躯硬扛。日军有充足的野战火炮，有舰炮支援，还有校射的观测气球，重火力具有压倒性优势。中国军队则使用近战、混战的战法来抵消日军的优势，双方都伤亡惨重，罗店成为吞噬掉无数士兵的“大熔炉”！

罗店战斗，被称为“东方凡尔登”和“血肉磨坊”，中国军队十八军第11师、67师、98师和74军51师，与日军激战一个月。

白天，日军在绝对优势的飞机、火炮、舰炮、坦克的掩护下，将罗店炸成火海，占领阵地，夜晚，中国军队发动夜袭，与敌人短兵相见，夺回阵地，罗店反复易手13次，中国军伤亡3万余人，消灭日军1万多人，仅第98师伤亡人数已近5000，其中各级军官伤亡200人以上。

▲被打成一片废墟的罗店

战后，日本随军记者进入罗店，发现整个镇子尸积如山，血流成河，片瓦无存，只剩一片焦土。

中央军拼光了，从各地千里迢迢赶来的川军、黔军、桂军、西北军……接着填进去，日军两个师团猛攻一个月，只前进了10公里，中国的军人们硬是生生的用人命抗住了日军的北线包抄。

9月9日，日本宣布进入战时体制，进行了第六次动员，到9月下旬，日军增兵达20万，中国军队则是70万。

此时，中国的精锐已经消耗殆尽，补充的兵员多是受训不多的新兵和地方杂牌，而日本依托成熟的动员和训练体系，增援的都是有经验的老兵。所以，虽然中国军队人数占优，但实际战力已处于下风，不得不退出江岸一带，撤至火车北站、江湾、双䓍墩一线，以避开日军海上火力。

10月19日，日军发动“总进攻”，以700门火炮，150架轰炸机为掩护，猛攻上海西北方向的大场镇。激战一周后，大场陷落，中国军队退守苏州河。曾在大场镇与日军血战的德械88师524团第2营奉命坚守四行仓库，以期在九国会议召开之际，向世界展示中国抗战的决心，用以争取到国际援助。

▲四行仓库本身就是一面旗帜

然而，九国会议只是泛泛谴责日本，并未有实质性措施，以上目的没有达到。

但这场本来是“打给国际看”的战斗，最后却起到了“打给中国人看”的效果。“八百壮士”四天打退多次进攻，在仓库上升起一面中国旗帜，上海人民无不为之鼓舞，各界纷纷支援，甚至连黑社会都上了，显示出了前所未见的团结。

到11月初，处于劣势的中国军队仍然在坚持抵抗，日本参谋本部二宫义清少佐视查战况后报告：“日军兵力强但缺乏弹药，军官死伤因狙击所致，应改变服装。中国步兵的战法在于‘紧跟对方步兵’；跟着对方以利用手榴弹或迫击炮来分胜败，另外也有避免受日军炮击的目的。”

▲日军绘制的金山卫登陆要图

日军无法突破苏州河，眼见正面受阻，拥有制海权的日军又策划了一次更大规模的登陆。

11月5日，由日军三个师团组成的第10军在上海南面的金山卫登陆，重演了甲午战争中登陆荣成，包抄威海卫的一幕。

▲大量日军又在金山卫登陆

日军这一记“左勾拳”是非常致命的——由于中国军队几乎所有的兵力都在对抗市区和吴淞方向的日军，南面只有一个师防守90公里宽的海岸线，形同虚设，完全无法阻挡。

三面受敌的中国军队只能选择撤退，然而各部队连月苦战，建制不全，非常疲劳，命令又前后不一，撤退变成了溃退，溃退演变成溃败，日军飞机不断追着轰炸扫射，又造成惨重的伤亡。

1937年11月12日夜，上海市区全部陷落，淞沪会战结束。

4

意义何在？

淞沪会战，中国军队参战兵力共有78个师又10个旅、炮兵7个团以及教导总队、税警总团、保安团等部，约75万人，伤亡在25万人以上，15位将军殉国。

日军共有9个师团加2个支队，约25万人，伤亡约4万人（也有6万和10万的说法）。

无论从伤亡对比还是战役战术目的，中国都是失败的一方，即使是战役初期最占优势的十日围攻阶段，也没能解决掉顽抗的几千日本海军陆战队，后来日本陆军登陆后更是一败涂地，丧尽精锐，非常令人痛心和遗憾。随后的发生的南京大屠杀，更是令中国人千年难忘的国耻。

但淞沪会战依然意义重大，因为这是将日本拉入灭亡轨道的一战，也是令中国人觉醒的一战。

▲日军似乎一切顺利，但这只是麻烦的开始

首先，淞沪会战将日本的侵略重心由华北拉到了华东，日军在此投入9个师团，超过了用于华北的6个，达到一定的牵制效果。而日军如此用兵，除了沿长江推进和能直接三月威胁中国首都的诱惑外，还有一个重大因素，竟然也是“打给国际看”。

中国军队奋力抵抗，战况胶着之时，日军大本营坐立不安，担心引来国际干涉。日军第10军作战主任参谋寺田雅雄在策划金山卫登陆，谈及“派遣的缘由”时挑明了这一点：

“虽然上海方面已投人皇军的精锐部队５个半师，但战况迟迟没有进展……现在的形势已牵涉到大日本帝国及皇军的名誉，绝不可置若罔闻。若放任其发展，那么苏联和英国的态度也会越来越强硬，事态的恶化不可预测”。

▲日军侵占了半个中国，然而还是失败

这段话反映的正是日本充斥着“昭和青年”，举国都陷入战争狂热的背景之下，一旦投入重兵，无论胜负，日本都只能在侵略扩张之路上一条道走到黑，无法回头的疯狂——胜了，就还要接着干，败了，就得找回面子，还是接着干。

对中国来讲，这固然不是什么好事，却避免了最坏的结果——日本侵华，中国不怕鲸吞，就怕蚕食，由于淞沪会战的“引导”，日本自动走上了作死之路，直到挨了两颗原子弹。

其次，淞沪会战这场“烂仗”，改变了中国决策层的思路。

中国贫弱，争取外援是必须的，但完全寄希望于外援，甚至基于此来确定军事决策，则是完全错误的——盼外援，也要自己先顶得住。蒋介石后来对过分依赖国际介入进行了反思：

“去年最大之失着，为美总统发表芝嘉谷(芝加哥)演说，召集九国会议时，不即退兵于苏嘉阵地，而于精疲力尽时，反再增兵坚持，竟使一败涂地，无可收拾！”

“军政时期应以军事为本位……英美人士一见失败则责难与讥评齐至，而且乘机取利。国不能自立则无论何国皆成敌人也。”

“不患国际形势不生变化，而患我国无持久抗战之决心。”

第三，日军在这场漫长的血战中，开始暴露其凶残的反人类本质。

日军在战斗对平民和战俘多有屠戮虐杀，这就不用多说了。然而，日军甚至还毫不避讳的把这些写进了部队条例中。

在日军第10军参谋长田边盛武编制的《军参谋长注意事项》中，第７条即为“对支那居民的注意”：

“北支特别是上海方面的战场上，普通的支那居民中虽说是老人、女人、孩子，但是成为敌军的间谍……如有发现以上行为倾向，应当毫不客气地断然处决。”

第5条“关于民船的捕拿”：“水路的利用对第10军作战极为重要……所以要捕拿大量民船为军队所用，这是极为重要的，各部队在前进时只要发现民船就要捕拿为军所用。”

第16条的“关于获取宣传材料”，“要尽可能的收集能表现我军是人道的、支那军是非人道的实例的照片，并迅速提交给军部。”

以上这些，已经能看到南京大屠杀的影子了。

5

自强不息

日寇的无比凶残和鲸吞中国的野心，使全体中国人都认识到，这是一个与英美列强完全不同，不能退让，无法妥协的敌人，必须拿起武器，战斗到底！

或许，在日本和其它列强的眼中，中国还是大清那幅模样，是挨了一顿就会认怂投降，割地赔款的孱弱民族。但这次不一样，日本惊愕的发现，中国不仅不投降，还集全国之力，要死磕到底！那些援兵自重的军阀，争来斗去的大佬，水火不容的国共两党，居然都团结起来冲着自己来了。

日本大感意外，然而却没有中国不投降的预案，也只能死磕到底。然而谁能磕得过谁呢？

蒋介石下定决心，哪怕退到西藏，也要抗战到底。而在广大的沦陷区，共产党的部队已经开始大举挺进，那些星罗棋布，无处不在的根据地和游击队，形成了一个无法挣脱的巨大黑洞。

▲阎海文遗像

在战斗之初的8月17日，中国空军第五大队轰炸日军，飞行员阎海文座机被高炮击中起火，阎海文跳伞，不料却落入日军一侧。日军将他团团包围，企图活捉。这位来自沈阳，不愿当亡国奴，不愿为伪满效力的年轻飞行员，拔出手枪击毙敌数名，高喊：

“中国无被俘空军！”

然后，用最后一颗子弹自尽，年仅21岁。

日军心怀敬畏，为阎海文建坟立碑，上书“支那空军勇士之墓”，并列队致敬。阎海文的遗物被运到东京，举办了“中国空军勇士之友阎海文展览会”，无数日本人刷新了对中国的认识。

日本《每日新闻》记者木村毅写了一篇阎海文的报道，“我将士本拟生擒，但对此悲壮之最后，不能不深表敬意而厚加葬殓……虽为敌军，亦不能不令我全军将士一掬同情之泪也。”

他最后感慨地写道：“中国已非昔日支那！”

巧合的是，在中纪委对《八佰》的点评中，同样有一句“现在的中国，再也不是当年的中国了。”军武菌觉得，这可能是这场血战带来的最大感悟了。

恩格斯说，一个民族从切身教训中学到的东西，要比他在顺利学到的东西深刻的多，没有哪一场历史灾难，不是以历史的进步来补偿的。

上海，中国共产党的诞生地，《义勇军进行曲》的故乡，中国最现代化的城市。

现在，林立的高楼大厦之间，除了四行仓库，可能已经找不到多少战争遗迹了，然而每一个中国人，都应该记得那些来自湖南、四川、贵州、广西、陕西、山西、东北……最后在这里倒下的三十万将士。